今天我想谈一谈信仰,在这个最缺乏信仰的时代。
我个人是经过正式受洗的基督徒,但是除了基督教,我也深信道德经,或者其他任何我认为正确的信仰。
我的信仰是从何而来的呢?
我想是出于对信仰最原始的追求和渴望。
我记得当我第一次向原公司提出辞职的时候,当时的领导问我是为什么。
我告诉他我觉得在公司里待的这一年不到的时间,让我知道公司的愿景是虚伪的,美丽的理想在现实面前变得太过骨感和丑陋,我对公司已经失望了,所以我准备离开,去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。
我也很清楚地记得,领导当时惊讶的表情,他说虽然知道我几次提过这样的问题,但从来没觉得我是认真的。
或许,正是因为他本人从来不曾认真看待过公司的理想和愿景,所以才对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吧。
习惯了处理现实问题,也就习惯了接受现实。
但是我从来不喜欢接受既定的现实,就像库布里克说的,人之所以为人,是因为人可以做出自由的选择。
所以我选择了辞职,我选择了不买房子,我选择了等待真爱,我选择了过有信仰的生活,我选择了创自己的业,走自己的路。
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乎什么,更清楚知道自己不在乎什么,所以让别人去说,让别人去嘲讽,我从来不在乎。
我只在乎,今天是不是又离理想更近了一步。
当然我也知道这一切,都是有基础的。
我从小生于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,虽然谈不上富裕,但是我至少从来没有真正为钱担心过。
感谢我的父母,给了我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,可以让我尽量地发展自己的想法,不给我设定太多规则,顺着我的意,相信我,支持我。
而这一切,都是培养信仰必须的泥土。
而种子,仍需要你自己播下。
我的迷茫,从读书那会儿就开始了。
如果从小没有人告诉你要考大学,要出人头地,要赚很多的钱,要成为成功人士,你还会知道自己的路要怎么走吗?
我的高中三年,全浪费了,成了一个彻底的浪子。
沉迷过游戏,试图用游戏中的成功来麻醉自己。
玩过游戏的人都知道游戏是有瘾的,即使你想戒,也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而要彻底斩断游戏瘾的最好方法,在我看来就是拼命玩出让自己自豪的成绩,然后在达到顶峰的那一刻,将一切删除。
想对自己好,有时候就得用这种最残酷的方式才行。
但即使戒掉了游戏,我的前途茫茫,仍然看不到方向。
而就在这时,我遇到这辈子最爱的东西之一,电影。
准确地说,是黑泽明的电影。
如果你也看过黑泽明的电影,可能多少都会知道,黑泽明是一个持有强烈人道主义精神的理想主义者。
他的电影,黑白分明,主角都是强而有力,即使是再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人物,在电影里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和现实抗争,为理想牺牲。
毫无夸张地说,黑泽明的电影是我信仰的导路者,他教会了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信念:不要逃避丑陋的现实,逃避不会带来任何好事,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,一旦看清了现实你也就拥有了战胜现实的潜力。
因此在我人生迷茫之际,电影给了我起初的信仰,给了我前进的方向和动力。
于是我选择了出国留学,学习电影创作。
这是我个人做的决定,但几乎耗尽了家里的积蓄,把房子也卖了,所以我深知其中的压力。
但这是好的,这个决定成了我人生一个重要的转择点,因为我从此改变了。
高中毕业后出国留学的四年,我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献给了自己的理想 – 学习电影创作。
因为我相信电影拥有改变人心的力量。
改变从心开始,勇敢地踏出第一步。
在异国他乡学会独立生活,照顾好自己和学业,生活节俭,为电影拍摄打工筹钱,自学技能,寻找伙伴,尽自己所能解决所有理想道路上的绊脚石。
最后的毕业作品,花了我一年多的时间完成,作为对四年留学生涯的总结,是到位的,但却不是成功的。
从中我领悟到,电影作为一个理想和资本紧密结合的产物,没有资本是注定要失败的。
更何况,回国后的影视行业,那几乎是纯资本和权利的游戏。
所以,我选择了退出,毫无遗憾的。
在我眼里理想太过脆弱也太过宝贵,必须小心呵护,就像在微风中保护烛火不被吹灭。
而要真正守护住理想,光有信念是远远不够的,你需要智慧和信仰的带领。
这一点其实我一直都清楚,所以也都一直在不遗余力地追寻着,但回国后,失去了追求电影的理想,这一切突然就变得如此急切起来。
我告诉自己:在开始下一段人生旅程之前,我必须先找到可以信靠一生的信仰。
留学期间,我第一次去了教堂,第一次参加了礼拜,第一次听到牧师的证道,第一次和“基友们”分享美食,第一次真正开始研读圣经,第一次唱赞美诗。
这次在异国他乡的邂逅,让我对基督教留下了极为美好的印象。
其中有两点,我至今记忆犹新。
其中一点是唱赞美诗,这是我去了无数次周日礼拜之后发生的事情。
起初我去教堂,只是去听牧师证道,顺便蹭一顿免费的午餐罢了(毕竟在澳洲每周蹭一顿午餐也可以帮我节约不少生活费呢)。
而礼拜中我最烦的就是唱赞美诗,其中很多诗句对我完全没有意义,还要格外花精力去记诗词和跟上韵律,让人根本无法静心去享受美好的音乐。
除此之外我脑子里想的就全是牧师证道的内容,以及里面暴露出来的各种逻辑破绽和潜在问题。毕竟大学里面教会我们的除了对事物保持独立思考和批判精神之外,也就别无其他了。
然而有一次,一首“哈利路亚”的赞美诗,彻底把我征服了。
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旋律和歌词,只是在那不停地颂唱着“哈利路亚……哈利路亚”,让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,同时开始慢慢跟着哼唱起来。
而也就是在我开口顺服地颂赞歌唱“哈利路亚”的时候,我发现自己的眼眶突然湿润了,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喜乐满足之情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,满溢全身。
因为不敢哭出声来,我站在那身体不停地颤抖,想要尽力不在公众场合失态。但越是想要抑制,内心被压抑已久的感情却越是想要喷薄而出。
那时候我真想对神大喊,“神啊,让我尽情地大哭一场吧!”
在这之后,虽然我仍然不会喜欢颂唱很多赞美诗,但是在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时候,总能把自己唱的热泪盈眶,不能自已,我想这真的是一种非常棒的神奇体验。
而其中另外一点让我记忆犹新的是每次礼拜之后内心的改变。
柔软,就好像被弹过的棉花,每次礼拜完之后我都会深刻地发现自己内心的改变,那是一种被爱充满的温柔。
走出教堂的瞬间,看见的天是那么蓝,花是那么美,空气是那么的清新,生活是那么的美好,而我真的很想把这一切美好的感觉分享给每个人。
这是我最真实的感觉,有两次这种感觉实在太强烈,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几乎要融化了。而很显然这种内心的变化是会被所有生物觉察到的,因为就是在那两次心都要融化的时候,我在回去的路上都会遇到主动靠过来和我亲热的猫咪,我清楚地记得它们在我脚边蹭啊蹭,然后对着我温柔地喵喵叫,让人好生喜爱。(从那时起,猫咪也就成了我最爱的动物之一,觉得它们是最善解人意的动物)
然而澳洲的学业和生活都太紧,我并没有时间真正研读圣经。所以我把这件事情留到了回国后,毕竟真正的信仰,除了亲身体验到的感情之外,必须还要有绝对坚实的理性基础。
我是个急性子的人,虽然不能像牧师那样不断的研读圣经,但基本还是做到了对圣经从头到位的通读。
我个人对圣经的理解,其实很简单,把故事看成寓言,把教导看成智慧,把核心看成是爱神,和爱其他人。
这是我对圣经的理解,这样理解让我可以全然地接受圣经,完完全全的,就像基督徒所要求的那样。
所以我受洗成为了一名基督徒。
但这只是开始,成为基督徒之后我便开始研究老子的道德经。因为圣经太厚,感觉“实用性欠佳”,而道德经5千字做到了精而又精,又是我最喜欢的一种风格,所以道德经自然就成了我的最爱。
甚至一度,我还认真地把全篇道德经都背了下来。当然目的只是为了可以随时想起,随时领悟。
创业至今,给我指导最大的也就是道德经,如果没有道德经的指导,我早就已经失败N次了。
可能因为同是中国人的关系,实事求是地说,实践中我发现自己还是更能接受道德经的指导,也觉得其中的教导更适合自己。
但所有信仰的核心是统一的,不管是基督教,道德经,佛经,古兰经等等的这些经典信仰著作,其中的核心思想都是爱自然,爱神,爱他人。
所以只要你心中铭记爱,不管你是信的什么教,或者不信教,我觉得都不是问题,因为有爱的人终是有福的。
信仰不是一蹴而就的,也不是说有了信仰就结束了,恰恰相反,拥有信仰只是一个开始。
我辞职的那天,也是我确定自己此生信仰的一天,我知道在这之后的每一天都将是对我信仰的磨练和挑战,而这也正是拥有信仰最好的理由 – Make Every Day Count!